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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来热恋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8(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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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计是把她错认成了哪个业主?钟意想道谢又害怕露馅被赶出来,于是她就当是运气好,抓着机会赶紧溜了进去。

远远地就看见了半山腰处风水最好面积最大的独栋别墅,那是她住了十几年的家。

钟连海死后这里也依旧是风水宝地,房价不降反升,据说法院拍卖时各大富豪挤破了头,因为当时流传一个说法,钟连海八字不够硬,撑不起亨通财运遭到反噬,他的死恰恰说明了龙华山是块宝地。

很难想象一群身价不菲的成年人竟然会相信这种鬼话,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买下了它。

门口和窗户到处没有贴封条,说明房子已经拍卖出去了,但是看起来并没有人居住生活的迹象。

墙上挂着一个记录本,每周有花匠和钟点工过来签到。院子里种满了玫瑰,她房间的窗帘半开着,里面竟还保持着原来一模一样的摆设。

当真是个钱多烧得慌的冤大头了。

这里看起来崭新而冷清,没有她料想中的城春草木深,正好省去她伤感溅泪一把。

钟意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回到出租车里,“去临泉墓园,谢谢。”

出门时还艳阳高照的天气这时候很应景地下起了小雨,钟意在山脚的杂货店买了一把伞,雨滴碰撞伞面的滴滴答答声陪着她走完了两千级台阶。

距离国内清明已经过去了有一段时间,墓园里人迹罕至,钟意经过一排排被雨淋得残湿的香案烛台,上面的花也渐渐枯萎,被今天这场雨一浇,明天就能化作春泥了。

钟连海的墓地选址低调,但是很好找,生平简介就五个字,拉远了看像是座无字碑,反倒在一众洋洋洒洒的长篇檄文中显得打眼。

钟意走过去,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墓前摆着的一束雏菊。

显然,这束雏菊还很新鲜,明亮的花瓣吸饱了雨水,绽放更甚,清澈的露水折出丰润的光泽。

香案上摆了几个水果和三炷香,香被雨水浇灭了,水果表皮却被冲刷得干净鲜亮,蓬勃得像是刚从树上摘下来的。

有人刚刚来过,香只烧了个顶,应当离开得不久。

钟意想不到除了她还会有谁来吊唁钟连海。

她把那束雏菊往旁边挪了挪,她依旧买了一束百合,一黄一白摆在一起倒也相衬。

地面湿滑,有些泥泞,她直直跪下。

“爸爸,时间过得好快,一眨眼已经三年了。对不起,过了这么久才回来看您。”

钟意胸口数次起伏,将眼中翻涌的泪意压下,继续她平淡家常的倾诉。

她对钟连海讲述三年来的生活,说她过得很好,锦衣玉食身体健康,很快就要毕业了。

“爸爸,我原本打算留在英国,可是现在有些想回来了。一个人在国外很孤单......好吧,也有某个人的原因,我也没想到兜兜转转这么多年还是和他纠缠在一起了。我们都没有亲人,他说想要陪我一辈子,我觉得我应该试着相信他。”

之前她觉得牧鸿舟什么都不懂。

十八岁的牧鸿舟不懂什么事喜欢,二十四岁的牧鸿舟不懂什么是爱,只不过被她强行开了情智,只拥有过她一个人就认定了这是爱情。

所以她不相信牧鸿舟,觉得年轻人的表白热烈而廉价。

可是当她确信自己爱上牧鸿舟时也不过二十出头,凭什么她对自己就那样笃定,对牧鸿舟却双标苛责?如果日久生情是廉价,那么一见钟情岂不是更不值得信任?

况且,就算不相信牧鸿舟,好歹也相信相信她自己吧。

难道钟意会配不上牧鸿舟的爱吗?

钟意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卑微两个字,就算家道中落被软禁监视,旁人笑她是丧家之犬,她也并不觉得自己的生命因此而掉价了,一个人的尊严和骄傲不需要靠金钱支撑。

牧鸿舟站在高处众星捧月的时候她喜欢他,一无所有生涩呆板的时候她也喜欢他,钟意只是喜欢牧鸿舟而已。

牧鸿舟也只是喜欢钟意而已。

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钟意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后起身时膝盖都痛得发麻了。

“爸爸,那我就先走啦,以后会经常来看您的,拜拜。”

钟意挥挥手告别,垂眸看了那束雏菊一眼,转身走了。

走到半山腰时手机响了,钟意接起放在耳边,听见牧鸿舟说低沉悦耳的声音:“小意,早上好。”

钟意看着头顶暮色渐至的天空,勾了勾嘴角:“早上好。”

“我明天下午到伦敦,你有空来接我吗?”

“没有哦。”

“......好吧,那我来接你吃晚饭。”

钟意挑眉:“晚饭么,应该也是吃不成的。”

牧鸿舟顿住,有些惶然地:“怎么了吗,小意,我有哪里做得不好吗?”

“有啊,”钟意眯了眯眼,“牧鸿舟,你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告诉我吧?”

“没有啊。”牧鸿舟很冤枉,他连商业机密都没瞒过钟意,她要是想整他,他能立刻变成穷光蛋。

“哦,那我问你,你今天下午在哪?”

牧鸿舟明显迟疑了一下,“我......刚刚爬山去了。”

“哪座山?”

牧鸿舟眉尖一蹙,“小意,你......”

“我在临泉墓园。”钟意娇气地往台阶上一坐,“过来接我。”

第39章 ...

牧鸿舟把车开回去, 从山脚一路往回跑,气喘吁吁地在钟意面前站定,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她。

钟意支着下巴都快睡着了, 撩起眼皮看他一眼, 拿起手机对着他:“五十分钟。”

牧鸿舟弯下腰,连人带手机一起摁入怀中。熟悉的香味飘入鼻间,那种不真实感才一点一点消下去。

钟意此时正真真切切地被他抱在怀里,他没有做梦, 刚才那通电话也不是恶作剧。

刚才电话里钟意说完就挂了,牧鸿舟下意识地觉得她在整他——她三年都不曾动过回国的念头,怎么这会招呼不打毫无缘故地就回来了?

可是万一呢?

哪怕这件事的真实性只有万分之一的, 牧鸿舟也必将为之不顾一切地回头去追。

他跑得太急,出了一顿猛汗,后背的衣服面料微微湿着贴在皮肤上, 隐约勾勒出精瘦流畅的背肌。

钟意在他怀里闻到了夹杂着一点汗味的清幽冷香,蓬勃又清新。

他抱得很紧, 钟意的呼吸有些乱, 伸手推他:“松开, 一身汗味臭死了。”

“臭吗?”牧鸿舟立刻松开了,抬起袖子闻了闻, 心想应该还好吧。

钟意扶着台阶扶手往山下走, 牧鸿舟跟上去, 看见她一瘸一拐地, 扶着她说:“......你的脚怎么了?”

钟意上山走了几千级台阶,在墓前贵了大半个小时,疼痛刺骨,膝盖被磨得通红, 刚才差点站都站不起来。

她摇头,淡淡道:“没事,坐久了腿麻。”

牧鸿舟看到她牛仔裤膝盖以下的泥泞痕迹,猜出了大概,走到她前面微微弓下|身,“我背你下去。”

钟意走了几步确实疼得厉害,就由他背着了。

她的手不像从前那样紧紧地环住他的脖子,而是有些克制地攀着他的肩膀,脑袋也没有贴着他的后颈扯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若不是手感和从前一样,牧鸿舟几乎要以为自己背着的是另一个人。

钟意一路上都很沉默。她在钟连海墓前说得太久太多,语言中枢陷入惫怠缓滞期,牧鸿舟叫了她好几遍,她才有些迟钝地应道:“......嗯?”

“没事,”牧鸿舟笑了笑,“就是叫一叫你,以为你睡着了。”

“哦。”钟意很慢地眨了眨眼睛,说:“没有睡着。”

牧鸿舟尝试着和她聊天:“怎么想起回国了?”

天边的一抹残阳仍在顽强地与黑夜厮杀,钟意看得出神,“......陆渐屿明天订婚,邀了我参加。”

牧鸿舟顿时眸光惨淡,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陆渐屿一个电话就能让钟意回国,而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却仍换不来一个点头首肯。

牧鸿舟勉强勾起一个笑:“今晚想吃什么,以前你经常爱去的那家餐厅推了不少新菜品,原来的招牌也还在......”

“牧鸿舟。”钟意的脑袋一点一点垂下,轻轻地搭在他的后颈,呼吸和声音都很轻,“我现在很累,不想说话。”

燥热难耐的夏季,湿润的气息吹拂着牧鸿舟的后颈,他却嗓子发干,在两人身躯相贴的亲密接触中感觉浑身血液一点一点变凉。

人很难用爱意去感化另一个人,而冷漠是很容易传染的。因而爱得热烈的那一方注定要被自己灼伤,比如从前的钟意,又比如现在的牧鸿舟。

陷入爱情中的人并非没有理智,恰恰相反,他们相当清楚自己在爱情里面有多盲目,向着一眼看不到头的终点线奋不顾身。他们很清楚不应该这样做,却潜意识地已经开始这样做。

牧鸿舟一路沉默着将钟意背下山,打开车门把人抱进后座躺着,往她怀里塞了个抱枕,把她额前散乱的碎发拨开,轻声道:“睡吧,到了我叫你。”

钟意转身自动调整了一下姿势,脸颊在抱枕上无意识地蹭了蹭,也不知听没听见。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坐在后座沙发上看着他。牧鸿舟把车停到饭店门口,不经意间从后视镜里与钟意四目相对,吓了一跳,“......你醒了?”

“嗯。”

“饿了吧?这家水煎肉不错,我们可以尝尝。”

钟意靠在窗边往外看了一眼,收回目光,“我要吃麻辣烫。”

“麻辣烫?”

钟意指着马路对面,咽了咽口水:“我要吃麻辣烫。”

牧鸿舟有点为难,向她科普国内最近的食品安全新闻,说麻辣烫嘌呤含量过高,食材都是用防腐剂泡过的。

“中|国人的胃什么吃不得?”钟意听得不耐烦,伸手去扣车门,“你不去我去,又不用你请客。”

牧鸿舟立刻倒戈,让她别扣了,“我找个地方停车,今晚吃麻辣烫。”

店门装修很简单,和对面的星级饭店比起来简直可以说是简陋。牧鸿舟进门时差点撞到头,钟意拿了两个塑料大碗在冰柜前挑菜。

牧鸿舟走过去,钟意把他推开:“你坐下,我请客。”

“我不要韭菜。”

“没给你夹韭菜。”钟意不动声色地把其中一个碗里的韭菜放回去了,把他挤开,“你去坐着,地方小站不下。”

牧鸿舟挑了个离空调近的地方坐下了,拿着餐巾纸来回擦桌子,用开水烫了两份餐具。钟意挑好了菜端到结账台:“一份微辣,一份变态辣,谢谢。”

她拿着两个餐牌坐到牧鸿舟对面,把写着十号的那只给他。牧鸿舟拿起看了她一眼:“你又把韭菜夹回去了?”

“我无不无聊?”钟意拿出手机看邮件。

服务员先后将两碗麻辣烫端上桌,钟意的那份先上,红油青椒,上面撒着葱花芝麻花生碎,筒骨熬煮出来的汤底微微泛白,昏素搭配青白交错,一个朴素的海碗包容万象色彩杂烩,钟意吃得嘴唇艳红,擦汗的餐巾纸一张接一张。

牧鸿舟看她吃得那么香,眉眼都柔和下来,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这时一阵浓烈的辛辣味由远及近,他那份麻辣烫上桌了。

“您要的变态辣,请慢用。”服务员很贴心地送了一瓶冰镇雪碧。

相比钟意那份,牧鸿舟面前这碗麻辣烫的确名副其实,放眼望去只见麻椒辣油,红得惊心动魄,拿筷子拨开厚厚一层才看见底下的食材,他艰难地挑了一根青菜出来,红油在底部堆积着滴滴答答掉下来,他眉头皱得能夹碎一只辣椒。

钟意擦掉被辣出来的眼泪,直直地看着他。

牧鸿舟苦笑一下,把那根浸得通红的青菜吃了,接着又去翻别的,金针菇,海带结,他每夹出来一个就毫不犹豫地往嘴里送,嘴唇红得要爆炸,脸上脖子上很快淌满了汗。

钟意觉得差不多了,捉着他的手不让他继续吃了,牧鸿舟却当真较起了劲,要把一整碗都吃完。

“吃完你就没了。”

钟意有些挫败,肉|体折磨牧鸿舟并不能让她开心,把牧鸿舟搞进医院了又怎么样呢,矛盾不是这样撒气就能解决的。

她不由分说地夺过牧鸿舟的筷子,让服务员端过来一大碗清水给他涮着吃了。

牧鸿舟不太能吃辣,吃完缓了好一会儿。他把钟意送到酒店,下车时叫住了她:“明天你一个人去......可以吗?”

“放心,我只是个打酱油的。”钟意关上车门朝他挥了挥手,“拜拜。”

“等等,小意!”钟意闻言转身,看见牧鸿舟红得发亮的嘴唇,上下张合着问她,“明天我去接你,好吗?”

钟意想了想,点头答应了。

钟意果真如她所言去打了一回酱油。进了宴会大厅,不等陆渐屿来找她,她主动去找了这对新鲜出炉的真爱,你来我往客套一番,配合着他们接下一波狗粮,白月光当得光明磊落。

陆渐屿悄悄给她比了个感谢的手势,钟意挑了挑眉,任务完成果断离场,找了个无人的角落,等时间合适了就告辞走人。

牧鸿舟没想到她出来得这么快,他看起来很高兴,对钟意说:“正好现在还早,一起散散步吗?”

“不了,我要回酒店早点休息,明早赶飞机。”

牧鸿舟一愣:“不是请了一周的假期么?”

“不是伦敦。”钟意顿了顿,“我去A市。”

她要去给方知祝扫墓。

牧鸿舟也想去,但一直没有机会。

他托人询问过方知祝的墓址,但有关方知祝的所有死亡信息都被封锁了,护得严严实实,生怕被他发现似的。

他又一次拉下脸去请求张明,张明依旧用官方的语气表示抱歉:“牧总见谅,我也只是受人所托守规矩办事而已。”

所托何人,不言自喻。什么规矩,他不愿深想。

“下次吧。”钟意婉拒了,“下次有机会再带你去见我外公。”

牧鸿舟浑身一震,头皮发麻,突然而至的悲哀几乎将神经撑破。

以前钟意千方百计撒泼耍赖地要带他去她外公家,他以各种理由拒绝,最后归结成一句,下次吧,下次有机会再去。

他总觉得一切都还有下次,一切都还有机会。他没有料到方知祝走得那样突然,更没有料到钟意更加决然地离开。

牧鸿舟浑身战栗,他下车追过去,看向钟意的目光很难过,甚至有些悲哀:“小意,我那时候......”

钟意摇摇头:“都过去了,不要再提那些。”

牧鸿舟的眼睛垂了下去。

“我已经原谅你了,也决定放下过去了。”钟意看着他骤然亮起的眼眸,微微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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