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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之役》TXT全集下载_19(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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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然能记住一切,他连兀尔德泉厅穹顶上的锈斑和霉迹都记得一清二楚。

他不停斩杀着一个又一个文件上出现过的名字。

鲜血染上唱着哀咏调的少女白色的祈祷服,仿佛那年落尽江南的一场雪,整个天地皆是红与白。

女王听着祭台下的一片混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听见锋利的利器刺进□□的声音,听见鲜血溅落在白色的石阶上的声音,听见众人的慌乱和恐惧……

但她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

她下意识地想要揭下蒙在眼上的白色蕾丝绸带。

突然一双略带冰凉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不要。”

“奥古斯都在看着你,”布伦希尔德说,“我在这里,不会有事情的。”

她的声音镇定而有力,“继续做一个女王应该做的事情。”

名单上的人一个一个地死在他的匕首之下,子尘站在高台之上,像是厮杀后的凶兽一样大口喘着气。

胳膊因为一次次砍杀而近乎折断,像是断了线的牵木偶一样地垂在身前。

鲜血沿着他手上的匕首掉落在他面前的石阶上。

他笑了笑,抬起头看着天。

天很蓝,让他想起了剑池里幽深的弱水,而他沉在水中,找着那条鱼。

布伦希尔德将圣剑杜兰德尔缓缓从剑鞘中抽出。

她看着站在高台之下的少年。所有人都被那个少年的凶狠嗜杀惊到了,守卫端着剑盯着他却不敢上前。

像是一群猎人围困着最凶猛的云豹。他们端着剑,内心却在惧怕。

而那个少年被无数的剑指着,却只是站在原地,他在干什么?是在看着天空吗?

布伦希尔德觉得自己一定是看错了,怎么可能有人会在刺杀的时候抬头看着天空呢。

子尘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不再看天,却也不看围困着他的众人,只是看着向神祷告的女王。

布伦希尔德看着台阶一步步走上来的少年。

所有阻挡在他面前的护卫都被他斩杀在匕首之下。

那条被伊莎贝尔白色长裙掠过的觐神之路如今被鲜血和尸首铺成。

子尘最终直接冲上了最高的祭台。女王背对着他跪在高台之上,系在脑后的白色蕾丝绸带混在如同烟雾一样的发间将女王显得更加脆弱。

锋利的长剑突然扫过,子尘迅速后仰堪堪躲过。

剑光锋利如同寒冷的秋水,子尘用匕首挡住砍向他的长剑。然后一个侧身从她身边躲过,准备不去管这个骑士先把女王挟持了再说。

如今他想要离开这里唯一的办法就是挟持女王。

正当他要碰到女王的时候,骑士却突然拉着女王的手腕将女王拉入了自己的怀里,她在女王的耳边说,“是我。”

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抚上伊莎贝尔蒙着白色蕾丝绸缎的双眼。

子尘紧紧咬着牙看着面前目光冰冷的英俊骑士,他眼角的那抹红色逐渐退去。

他坚持不了多久的。

蚩尤狂血是以透支自己的体能为代价的,一旦蚩尤狂血冷却下来,强烈的疲倦感会将他彻底吞没。

再继续和这个骑士缠斗下去他只会死在这里。

于是子尘决定离开。

然而当他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他直接从台阶上滚落。

身着甲胄的守卫向两侧分开,伊莎贝尔从最高的台阶上缓缓走下,她的眼上蒙着白色的蕾丝绸带。布伦希尔德恭敬而忠诚地跟在她身边。

“刺客在哪?”伊莎贝尔问。

布伦希尔德看着倒在台阶之下的少年,皱了皱眉,“好像……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请问一下,有人喜欢女王这对吗?女王和布伦希尔德以前的故事初稿已经码完了。要是有人喜欢我就贴上来,没有就算了。

差不多是关于修道院初遇,玫瑰窗下的誓言和巫女献祭之类的。

还有就是多谢大家的评论~

第38章 苦艾酒

Chapter14苦艾酒

01

亡命山。

这里是位于伐纳和亚瑟交界处的地带, 各种黑暗的交易都可以明目张胆地在这里进行。

而今天亡命山上所有的山路都被封上了,因为今天会有一场属于亡命之徒的蒸汽机械车赛。

昂贵的蒸汽轿车自然只有达官贵族才买的起, 而地下的黑市会通过非法的手段买卖废旧的蒸汽轿车和金属零件,经过重新拼装再贩售给那些没有钱的亡命之徒。

这种二手机械轿车性能当然会很不稳定, 随时爆炸在路上都是有可能的,但即使这样普通人想搞到一辆也是很难得。

没有人会称这样的车为蒸汽轿车,轿车是那些达官贵族乘坐的, 有着漂亮的浮雕和抛光银饰,舒服的楠木座椅上有着红色丝绒坐垫,夏天的时候甚至有制冷管道将冷却的空气通入车内。

这样的车只能被称为蒸汽机械车,因为无数次冲撞而产生划痕的黄铜外壳, 裸|露的管道和蒸汽系统,坐在车里甚至能闻到引擎里巨渊之银燃烧的气味。

但皇轩烬其实更喜欢蒸汽机械车这个称呼, 像是能感受到那些复杂的机械结构和运转的轴承一样。

毕竟他的车是他自己从一个个机械零件组装起来的。

他靠在那辆被他成为猩红的蒸汽机械车上, 手上晃着一次性纸杯装着的廉价烈酒。

空气中巨渊之银挥发的气味让他的喉咙有些不太好受。

而今天亡命山下停着数十辆汽机械车,应该都是来参加这次比赛的,赛车手检查着前盖下的管路和轴承。

历来的这种比赛上都会死几个人, 谁都不知道这次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但他们现在就算是想退出也没有可能了,因为他们的命早就不是他们自己的了。

这种比赛之所以能够进行,是因为真正操纵着比赛的是西陆地下黑帮食骨者,他们会举行涉资庞大的地下赌局。

这是拿人命做赌资的赌局, 但真正的获利者却躲在黑暗处,手上半滴鲜血不沾。

不过这些东西和皇轩烬没半分关系,他不过是闲得无聊向来玩两把, 顺便让腹切蛇拿出他的全部身家押了他赢。

另一辆车缓缓停在了他面前,车窗降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那个人问。

“殿下,以你我二人的身份,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在这吧。”皇轩烬有些好笑地晃了晃手上的一次性纸杯说。

“我来调查食骨者的事情,他们最近一直在非法敛财。”维希佩尔说。

“他们是黑帮,不做点非法敛财的事情简直算是不务正业,殿下至于亲自来调查?”

“以往亚瑟的军部对于地下黑帮向来是只要他们不太出格就不会插手的,可最近两年食骨者实在有些过火了。”

“怎么了?”

“这些事情你不要管,今天的比赛你最好不要参加。”维希佩尔说。

“这可不行,腹切蛇可是用了全部身家压我赢,我要是弃权他会砍了我的。”皇轩烬说:“不过殿下要不要参加,来一把怎么样?”

“没兴趣。”

“有彩头。”皇轩烬看着维希佩尔说。

“什么?”

皇轩烬笑了笑,后靠在车身上,那截腰被白色的衬衫裹着,“赢了我跟你走。”

02

昏暗而潮湿的地牢。

子尘被黑色的布条蒙住了双眼,双手也被绳子捆在了身后。

行刺的时候胳膊被割伤了,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伤口。

当蚩尤狂血在他体内燃烧的时候他近乎感觉不到疼痛,然而当一切都冷却下来时所有的疼痛都会加倍返还。

子尘甚至觉得这就像是向阎王借高利贷,借的时候风光无限,日散千金。但归还的时候阎王可就要千百倍的讨要利息了。

借了钱是要归还钱的,狠了连命都赔进去。

那他呢,他的利息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总有一天那个阎王会来和自己讨要利息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蒙眼行走在悬崖的边缘,你不知道你究竟什么时候会掉进悬崖,于是你走了一步又一步。你想着不会这么快的,不会就这样掉下去的,但你永远不知道是不是下一步就是深渊。

可如今为了复仇,他必须如此。

若是阎王来讨债了,他一人偿还便是。

地牢的铁门被吱呀着打开。

子尘咬着牙沉默地待在原地。

伊莎贝尔托起少年的下颚,这是那场祭祀之后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刺杀者。

她有些意外,毕竟一个有胆量来刺杀女王,还杀了那么多伐纳军官的人怎么也该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暴徒。

可眼前的少年却意外的很瘦弱,因为被蒙上了双眼甚至带着几分无助。

“你叫什么?”属于少女的声音,悦耳动听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骄纵。

“……子尘。”他看不见女孩,只能在一片黑暗中被强迫着抬起下颚。

“目的?”伊莎贝尔轻轻昂着头,半垂着眼看着面前跪着的黑发少年。

“放心了,女王陛下,我真的没有想过刺杀你。我只是想要挟持你做我的人质罢了,等你们让我走我就把你放了。”子尘挑着嘴角笑了笑,他的嘴角带着伤,笑起来有些生疼。

他的眼上蒙着黑布,可伊莎贝尔却仿佛仍旧能看到他的眼神。

“目的?”伊莎贝尔没有理子尘。

“我就是过来杀几个军官玩玩的啊。他们平时鱼肉百姓,百姓很不满,于是我就过来替天行道。”

“你杀的大部分是海军,他们根本不在陆地上,怎么鱼肉百姓。”伊莎贝尔捏着子尘的下巴说,手指在他嘴角的伤口处摩挲着。

“额……他们虐待部下。那些部下一个个都晕船了,他还不放他们回家!”子尘被伊莎贝尔按着伤处,却仍旧一脸真诚地说。

“你是东煌人。”伊莎贝尔没有继续理他的插科打诨直接挑明了说。

“恩。”

“说吧,谁指使你来的。”伊莎贝尔前倾着身子,像是要隔着那层布看向子尘的双眼一样。

“我自己,这世上能让我心甘情愿去做什么的只有我自己。”子尘继续一脸真诚地看着伊莎贝尔。

“上次在韦林堡行刺鬼魂上校埃勾斯的也是你吧。”

“是,没错。”子尘大方地承认。

“那救你出去的是维希佩尔?”

伊莎贝尔感觉少年的身体一瞬有些僵硬。

“和他无关,我们不熟。”子尘咬着牙回答。

伊莎贝尔倒像是心情很好一样地笑了笑,很温柔的对他说:“好吧,既然你说你和维希佩尔殿下不熟,我也就只好问问维希佩尔殿下是不是真的这样了。”

03

“女王陛下,您的小提琴教师已经来了,请您到琴室接见。”侍者恭敬地低着头向女王禀告。

“告诉他上来吧,我今天不想去琴室。”女王晃着杯中的樱桃酒说。

伊莎贝尔一点都不喜欢红酒,却对小孩子才会喜欢的果酒情有独钟,每次听着那些的官员们像是谈论美女一样谈论着各个年份的红酒她就只觉得无聊。

那些枢密院大臣每次看到她喝果酒都会在她耳边说什么有失女王身份。

布伦希尔德倒是觉得她这样很好,烈酒喝多了伤身体,喝一点果酒最好不过了,但她每次喝果酒的时候布伦希尔德还是会在旁边看着她,不让她喝多。

“臣下见过女王陛下,不知道陛下想从哪一首曲子学起。”

男人将黑色呢绒帽子放在胸口微微行礼,姿态恭敬而又优雅。

他戴着金丝边眼镜,身后背着黑色的琴盒。

“能够有幸请到维希佩尔殿下担任我的小提琴教师,我还真是幸运。”女王抬起头看着维希佩尔,嘴角挑着笑。

这样容易让人生厌的表情让她做起来却带着几分娇俏。“靠着这样的换装门卫就能让你进来,看来我是需要更换一遍门卫了。”

“外加一点致幻剂。”维希佩尔说。

“你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个斯文败类,当然,你本质上也算是如此。”女王皱着眉头说。

“陛下对我的评价可以稍后再谈。”维希佩尔说。

“那陛下想谈什么?”

“喝点酒再谈不妨,我带了酒过来。”维希佩尔将身后背着的琴箱放了下来,从里面拿出一瓶苦艾酒。

他将苦艾酒倒在精致的酒杯中,然后将方糖放在与酒杯配套的方匙上,将方糖点燃后推到伊莎贝尔面前,“尝一尝,很不错的苦艾酒。”

伊莎贝尔仰靠在沙发上,没有半分想要接过酒的意思。

铁匙上的方糖在蓝色的火焰中缓缓融化,落到酒上面火焰将苦艾酒瞬间点燃,蓝色的火焰如同极光。

“我听说殿下在和东煌的皇轩家打交道。”伊莎贝尔问。

“是。”维希佩尔大方地承认。

“殿下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伊莎贝尔说。

“怎么?”

“别人不知道殿下做了什么,我知道。”伊莎贝尔看着维希佩尔,“所有人都说维希佩尔是神佑之子,可我知道你和我本质上是一种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吗?”“不过放心,以前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毕竟那是你和我的交易。”伊莎贝尔笑了笑。

“我来这不是和陛下谈这些的,我只是来要一个人。”维希佩尔看着伊莎贝尔说,蓝色的眼睛如同冬季冰封的湖面,“陛下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

“我要是说我不知道呢。”伊莎贝尔笑了笑,然后对站在身后的布伦希尔德说,“小德知道是谁吗?”

布伦希尔德咬着嘴唇,然后近乎宠溺地摇了摇头。

“陛下是不想交人吗?”维希佩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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