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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的小女匪》TXT全集下载_1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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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笑没再跟他说点什么,几乎是急得拔腿就跑。

她跑得快,竟牵扯到内伤吃痛,却咬牙忍着没停下来,她的红衣在夜色下冶艳,并不曾知道牛大壮家左侧院落前的花树下立着一大一小两个人,见她背影后,大的拉住小的,飞快挪了两步躲到花树后面黑暗中。

白色面纱上,郭瑟的那双瑞凤眼微垂,腾升出失落之色。

身侧的笠儿拽了拽她的袖子:“师父,为什么不自己去给时姑娘送伤药啊?明明八喜姐姐是告诉你时姑娘伤了,笠儿也看得出,师父很关心时姑娘。”

郭瑟伸手摸了摸笠儿柔软漆黑的发顶:“那你为什么明明担心八喜的伤,却还是嘴上不饶人呢?”

笠儿闻言脸上微红:“我……”抹不开面子?斗嘴斗习惯了,关心会显得矫情?

郭瑟没再执着追问她,叹息一声道:“师父有些事不能做,但笠儿若是想关心谁,就一定要说出来,不要等将来不能在一块儿了,才悔不当初。”

笠儿扭扭捏捏,郭瑟知她秉性,不再多话,牵了小小的手转身回了院内。

与此同时,右边院落里,时逢笑立到唐雨遥住的屋子门口,做了两个腹式深呼吸,抿着唇抬手要去叩门。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笑笑你个憨憨!

笑笑:我说错了什么吗?

作者:郭瑟你个瓜货!

郭瑟:我做错了什么吗?

作者:好吧你们就这样吧我尽力了= =。

☆、意气之争

唐雨遥兀自坐在房中矮凳上,垂着头不吭声。

她一回去脸色就十分难看,连带着南风铺床也小心翼翼,不敢扰了她,当属下的自然有属下的觉悟,主子不说话她也不敢过问什么。

而唐雨遥心里憋闷,没过片刻就听到了门外脚步声,她不用想,便猜测出了来的人是时逢笑,刚才她走得匆忙,是因为她怕自己忍不住对时逢笑发火。

咚、咚、咚——

叩门声响起,接下来是时逢笑熟悉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

“遥遥!你睡了吗?”

“……”

唐雨遥憋着气,并不答话,南风瞄了一眼,大概猜出惹唐雨遥不悦的人是谁了。

“遥遥,我有话对你说,我知道你没睡,你理理我啊?”

时逢笑的声音很急切,听上去还有点可怜。

南风正欲规劝两句,唐雨遥却已经起身走到了门边。

“你说。”

不开门吗?

时逢笑苦着脸,嘅叹道:“我知道你是金枝玉叶,不屑花街柳巷。我是去探底的,那邹明暗地里做的勾当就是掳掠良家女子变卖到清风楼,我不去的话,事情难办啊,你别嫌弃我好不好?”

她自顾自地解释起来,言下之意就想说明自己不是为了寻花问柳,也绝对不会干什么有碍观瞻的出格事,但唐雨遥却不是这么想的。

“你走。”

唐雨遥冷冷地说着,心中怅然。这人根本不知道她在不高兴什么,顺手救了那些村民,帮他们焚毁卖身契,已经够多了,给人自由得了这一宿安枕,为什么还要分那么多心给别人处理麻烦?为什么要多管闲事耽误她们赶路?为什么要花那么多心思在别人身上?

“别这样嘛,你还是生我的气,我不去清风楼了,我知道你见不得污秽,我去附近的酒肆打听,行吗?”时逢笑皱着眉,耐心说着她自认为做出让步的话。

“……”唐雨遥沉默了。

她高兴时逢笑为她杀人,也高兴时逢笑为她取灯,更赞赏时逢笑救下村民给她们一个暂时可容身之处,可她不能忍受时逢笑还要插手清风楼的事。

那账本她看过了,也大概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唐雨遥就是不愿意时逢笑去拔出清风楼幕后,地方上这种场子多多少少牵扯了官家,那账本密密实实记载的流水并非三两日,便能知道清风楼立足韶官城年生已久,要连根拔除哪里是一日之功就能做到的?

“遥遥?你听到了吗?我不去清风楼了,你别生我的气好吗?”

两人一门之隔,时逢笑还在锲而不舍。

唐雨遥仍旧不答话,她越听越气,时逢笑是个笨蛋吗?为什么就是不懂她在想什么?她不希望时逢笑的心分去别人身上,作为她的棋子,既然存了爱慕她的心思,为什么不能从一而终?

她的心很乱,很烦躁,她没经历过情爱,也不懂这是嫉妒,她固执地把这种焦虑不安想成会耽误她们的行程,冷着一张脸,眼底全是扭曲的偏执。

“遥遥?你理理我行吗?”时逢笑在门口走来走去,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她怎么可能不急?这些日子以来,唐雨遥从来没有这样冷待她过,就算是话少,也从来不会完全不搭理人,她们一直都很融洽的,除了最开始在万安小镇她因为长公主府那些人的性命,两人有过短暂的想法相悖,后来这一路都平静安稳。

她方寸尽乱,六神无主。

尽管她已经很怡声下气了,可唐雨遥还是不理她。

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声音也轻下去,甚至带了点哽咽:“我真的知错了,遥遥,你回我一声话?”

大概是隔着门的缘故,唐雨遥听她的声音更轻,方才心中的憋闷便消散了些,换上一寸柔软,她犹疑了一刻,便道:“你错哪了?”

门内的人突然应了声,时逢笑方才黯然的眼睛蓦然亮起,迫不及待想要继续认错,可又担心再说错什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才接着道:“我不该想去逛青楼!”

“……”唐雨遥听完,嘴角抽搐。果然,还是没想明白。

“我不该惦记着从那种地方着手办事!明明知道你瞧不上,还偏偏说给你听!我错大了!”

瞧不上你妹啊!唐雨遥自己别扭起来,心里想着,若是时逢笑真的去了清风楼,那自然要叫上姑娘作陪,那些莺莺燕燕围在她身边,靠在她身上,妖艳温柔乡,伶仃勾魂曲,靡靡之音下作讨欢……

唐雨遥不自觉地拽紧了拳头,一张脸黑到不行。

瞧不上,是瞧不上,对,只是瞧不上,没有别的!

时逢笑见门内又安静下来,悬着的一颗心跟在她那个时代坐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一会儿在云端,一会儿在谷底,她将额头抵在门上,言辞恳切:“求求你了,只要你不生气,你要我怎样都行……”

但闻“求求你”三个字,唐雨遥的心又不可控的软了。

她试探性地问时逢笑:“怎样都行?”

时逢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掷地有声道:“对!怎样都行的!”

既然如此执着,那便给她个机会吧?

唐雨遥心想,于是便道:“明日不去韶官城过中秋,直接往西。”

“什么?”时逢笑愣住,完全没想到事情是往这个方向发展,可她,是想要去除掉韶官城的祸害毒瘤的,唐雨遥提出这样的要求,时逢笑完全理解不了,迟疑道:“你容我想想……”

还要想?

唐雨遥瞬间怒火中烧,先前好不容易散下去的独占欲又疯狂聚拢,将她整颗心笼罩得密不透风。

这些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安安稳稳,她享受时逢笑对她所有的温柔依顺,已经好久没起过这样的心思了,大概是邪恶的种子埋进土壤,终于在此刻爆发出来,长成了千丝万缕的毒蔓藤,勒住她的脖子让她浑身难受,近乎抓狂。

时逢笑能让她一瞬心软,也能让她立时心硬。

她几乎是咬碎了满口利牙一般,恶狠狠道:“你自留下想,腿长在你身上!”

时逢笑纠结难安,总觉得她这句话的意思和桥归桥路归路没有不同。

现在南风伤已好透,她和东花两人就能保护唐雨遥的安全。

加上郭瑟,自己突然就在整个队伍里显得不再那么不可或缺了。

本来先前就担心唐雨遥不理自己,现在好了,她又把事情弄得更糟糕,她几乎把唐雨遥给惹炸了毛,她总是这样,白活了一辈子当了个老实人不擅交际,这辈子又替原主当了个大咧咧的女汉子,尽管她想尽办法讨人欢心,恨不得把唐雨遥想要的一切或者她认为好的一切都捧来给唐雨遥,可她还是没有做好,她好像就是这样的人,不管活成什么样子,都是这般无用……

委屈、不解、不甘、不舍、自卑、自我否定,各种情绪萦绕着她挥之不去。

她的脑子快炸了,心中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唐雨遥要赶她走,唐雨遥嫌弃她,唐雨遥不想继续跟她同路了,唐雨遥要离开她,她要失去她了,这个世界这么大,她连哪是哪都分不清,今天若是她们分离,茫茫人海,她再去何处寻找?

时逢笑极没出息地哭了,连话声都带着浓重的哭腔:“可是我……”

可此时的唐雨遥却再不心软,斩钉截铁打断她:“没有可是!”

“要不你、你打开门,我们好好谈一谈?”时逢笑抽泣起来,无助又不肯放弃。

“无话可谈。”

这一句话如同一记闷棍,重重打在时逢笑心上,让她如被判了死刑的阶下囚一般,不留下一丝回还的余地。

她站在门外太阳穴突突地疼,心脏憋得像抗了千斤大石,无话可谈四个字太过沉重,能将她碾压粉碎,碎成齑粉尸骨无存。

这强大的负面情绪将她击垮,牵动之前挨了邹明的那掌所受的内伤,五脏六腑火烧火燎犹如针扎刀割。

好痛啊……

她缓缓蹲下身,肩膀抖动,手顺着门摩挲出细细碎碎的声响,眼眶盈满泪水颗颗蜂拥而出,太痛了,她这样想着,最后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东花和南风一起帮着牛大壮媳妇儿收拾好厨房后,就先留下照顾八喜了,毕竟是为了救大家受的伤,她那会儿事先跟唐雨遥打了招呼,说会晚些回来。

等到八喜熟睡,东花才慢悠悠地回到右边院子。

她回来的时候正巧撞上时逢笑晕倒在门前,急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将人从地上扶起,伸手用力砸门:“主子!时姑娘晕倒了!”

唐雨遥心头一紧,伸手便要去开门,可手臂举起时,又咬了咬牙,转头对南风说:“你去,把她抗到郭先生那里。”

老实站在一边静静听了这么久的南风长叹了一声,想到郭瑟之前瞧时逢笑的眼神,试图劝说:“殿下,您费了那么大的功夫,便是要仰仗齐天寨的威名省去诸多麻烦,而且兰峰上那位号称天下智囊,时姑娘的武艺又出类拔萃,您真的要把她推向别人么?”

唐雨遥的手臂缓缓垂下去,因这一晚上情绪起伏过大,面上已是颓然尽显,她无力地说:“总要逼一逼,才能栓得更牢。”

作者有话要说:遥遥开窍会比较晚,但是不妨碍笑笑百折不挠~

别担心。说好的大波甜蜜日常不会少的。

☆、命悬一线

南风没再多说什么,她其实明白的,她家主子对时逢笑似乎已经不是利用那么简单了,要不然她的神情不会那么落寞茫然,她会露出一贯的淡漠,若是她成心使计,那也该目光狡黠,可都没有,她在唐雨遥眼里,只看到了无措。

“您好好想一想,逼得太过怕会适得其反。”

南风抛下这么句话留给唐雨遥自己琢磨,然后顺从唐雨遥的意愿,打开门,扛起人,让冬花帮忙扶稳,一起往郭瑟所住的院子去了。

郭瑟此刻还没睡下,或者说,她无心安睡,握着紫毫仔细斟酌着如何调养时逢笑的身体,时逢笑本身体寒畏冷,她便规避掉所有寒性药物,今日也没诊脉,不知道那治内伤的药能不能将她治愈,心里担忧得紧。

正当她凝神细思要再次下笔圈掉几味药时,东花敲响了她的门。

“郭先生!时姑娘晕倒了,您快给她瞧瞧!”

手中的笔一顿,笔尖的墨落在纸上晕出一团,洇开的墨痕如她慌乱的眼神一样,杂乱无章。

啪嗒一声搁下笔,郭瑟甚至连面纱都没顾得上带就去拉开了门。

“进来!”她几乎是急吼出来的。

东花没见过郭瑟失态,更没见过郭瑟的真容,望着那张人间绝色的容颜她整个人都怔住了,张大了嘴巴半响没动。

南风背着时逢笑,低着头躬着身自然没看见郭瑟未戴面纱,她疾步入内,没说什么话,直接把时逢笑放到屋内仅有的一张木板床上。

错开身时,她猛然抬头看到郭瑟的脸,反应也不比东花差到哪里去,多少年了,郭瑟和她们家主子时常来往,可从来不曾将这面纱揭开来过。

郭瑟的长相,她们都找不出词来形容,只能联想到“人间绝色”四个字,没有时逢笑那般英气,也没有唐雨遥那般冷冽,可又不似小家碧玉的乖巧或大家闺秀的端庄,她的眉目能传情,她的脸颊能醉人,她生得太好看了,把世间所有美好的词堆叠在一起也不足以尽绘出来,哪怕只得惊鸿一瞥,也能让人心驰神怡。

因为担心时逢笑,她的浅眉微微皱起,目光中泛着波澜,楚楚动人,任谁看了都想怜惜着去抚平她的愁思。

可这会儿郭瑟只顾着掀开时逢笑的手腕诊脉,根本无暇顾及遮掩自己。

南风率先回过神,拉住东花老老实实退到一边,并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轻声道:“莫看,莫扰了她救人。”

冬花浑然不觉,呆傻地点了点头。

床上躺着的时逢笑额上有些细密的汗,她的脉象很乱,似乎是急火攻心,导致内伤愈发严重,郭瑟摸了一会儿脉,急忙命笠儿打开药箱取了包银针交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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