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兰舟（2 / 2）

他说，

“我记着你，你是你们班成绩最好的一个。”

在那之后，他们就又没有什么交集。关系真正发生质变的时候，实在沈兰舟的生日。

那时候，不少人都传言，沈兰舟大四毕业后会出国进修。所以他的生日请了不少朋友共同庆祝，也算是对大学生活的美好收官。

高启兰在知道自己被邀请的时候，心里就像是揣了只小兔子一样。挑来看去，她最后也只买得起一块儿不算贵重的男士手表。

沈兰舟的生日宴会很热闹，热闹的让高启兰心底的那只小兔子像是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冷静下来。他的身边花团锦簇，不缺她这株野草。

她留下那块儿她攒了很久钱才买到的男士手表后离开了那闹市般的喧嚣，但一周后，她却在自己的书桌上看到了一块儿同色系的女士手表，那手表和她送给沈兰舟的样式差不多，却又精细不少。

她以为是谁的东西落在了她的书桌上，问了舍友，才知道是沈兰舟送来的。那时候，她的心里像是有什么要破土而出。可一场风暴来的迅速且没有征兆，就在她以为爱情的种子将要萌芽时，沈兰舟却不告而别，再无音信。

以前，她也想过，去找他，找到他问明白他们到底算什么关系。可是，传言听多了她就不想去问了，不是一路人的两个人注定没有结果。又或者说，她的胆怯也让她没打算去问过。

沈兰舟就这么被她藏在心底那么多年，久到这个名字突然被提起，就像是有个重重的锤子在她心上砸了一下，一瞬间又是血肉模糊。

高启兰掩饰的用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她能骗秦慕，但她骗不了自己，她的确没有忘记沈兰舟。

“是，我没忘记。”

她站起身，面朝落地窗前走了几步。双手环胸，睥睨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像是对自己说话，又是向秦慕解释道，

“或许你不明白，我当年真心实意的想过和他好的。什么都不图，就图他这个人。”

“我那时没见过爱情，也没经过感情。最开始，他和我说我们是朋友。从小到大，除了旧厂街的同龄小孩儿，我没什么朋友。后来，我读书，他们不念了。慢慢就也都淡了。”

“刚上大学时候，什么都新鲜。朋友也是个新鲜的说辞，可是，他让我在他的篮球上写名字。给我买手表，平日里给我些小玩意儿。”

“身边不少人也起哄，我那时候也偷偷想过，是不是他对我，……”

喝了不少酒让高启兰的嗓音越发沙哑，说到这里稍作停顿后她便又继续说道，

“可是那时候的我不敢，我不敢问那个问题，也没有勇气面对那个结果。”

秦慕是第一次听高启兰说起这段过往，她和沈兰舟同届，高启兰比他们小两届。对于高启兰和沈兰舟的事儿，她也只是知道一二。

那时候，风云人物的感情状况总是不少人关心的。沈兰舟和高启兰来往密切不是什么秘密，但突然间沈兰舟出国，俩人就这么没了后续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秦慕强忍着骂娘的冲动，张口问道，

“那你既然心里一直念着这事儿，为什么不问问，找找这个人？现在和当年不一样了，只要你高大小姐乐意，别说他一个沈兰舟，就算是是个也手拿把掐。”

高启兰声线难得出现了波动，她像是收了委屈一般的转头问道，“凭什么是我找他？当年明明是他不告而别的！”

一听高启兰这个调调，秦慕就知道，酒劲儿上来了。她一般喝不醉，但今天不出意外应该是二般状况，她喝多了。

高启兰心里执着于当年的那个人和那个答案，但她又不愿意去找那个人问那个答案。就这么僵着，最后只有自己被困住了。

秦慕看她眼底含泪的情状，心都化了一半儿，也不忍心说她，只是心底悄悄骂了句犟种。然后温声哄道，

“咱不找！你看，今天喝也喝了，哭也哭了，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不然要是让你二哥知道你在我这儿喝成这样，我这夜问可就有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