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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衍脚下虚浮,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咬着牙,每一下都刚强有力。云戟脱手,他来不及拿其他的兵器,便直接用拳头。

他站在自己的前方,挡住了所有的攻势。

一刀砍在魏衍的肩膀上,他连哼都没哼,就像没感觉到一样。谁知道他之前究竟受了多重的伤,此刻又将受到多重的伤。

因为他喜欢的人,怎么能然别人欺负

时间过得真快啊。

就是在哥哥劫刑场的时候,自己认识了魏衍。

平缓的日子过起来像是没了计数,自从那日开始,过去了多少天多少年

原本寿命的绵长,就对这些细微的情节不甚在意。可自从你出现了,天知道我却开始害怕脱相,害怕曲尽人散的那一刻。

我想抓住每一个时间的节点,想把我们之间的时光向远处拉伸,再拉伸,拉伸到和天地同寿共眠。

害怕松开你的手,害怕一切不可知的变化。

担心、忧虑、患得患失。爱从不可知、毫不相同、天壤地别开始,到了最后,我们都有一个巨大的共同点爱。

这一个共同点,将我们紧紧的拉扯在一起,缠的紧紧,再也分不开。也不愿分开。

可是

灵冲低头看了一眼魏衍。

此时此刻,我大概能体会琅辰的想法了。

但我和他,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灵冲深吸了一口气,提了提肩膀,将自己已经崩塌的情绪再度调动起来。

“阿衍,我们回家了。”灵冲低声说了一句。

他从乾坤阵里拿出魏衍送自己的那把冰寒剑,抖了抖手腕没人见过灵冲用剑的模样,也未曾想过。但因他的身姿此刻竟有些像已逝的北佑,众仙不由得有些胆颤,向后退了一小步。

笔挺的身姿,遇到什么都不肯弯下的腰杆,桀骜磅礴的像一株拔地通天的苍松。

苍白的皮肤,圆润的眼睛里却盈满了杀意,嘴角绷的笔直。灵冲一手托抱着魏衍,一手持剑,向前走去。

似是没有看到前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似是他们都不在他的眼中。

“他”有仙兵有些犹豫,之前北佑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了,让人忍不住心生退却。

“怕怕什么阵图再厉害,也挡不住我们这么多人不要给他时间画幻阵妖主已经撑不住了”有个仙将呼喝道:“擒下他”

灵冲扫了那人一眼,他认识的,是明皓。

明皓被他看了一眼,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那双眼睛中所饱含的,不是见到昔日旧友的感触,也不是被朋友背叛欺瞒的痛苦。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在灵冲眼里,明皓什么都不是,甚至不如一株花草。

灵冲没说什么,甚至没有再看他。

他明白的,如果今天死在这里的不是灵冲,总有一日,灵冲会回到中天,死的就是他。雀玖、严清都是这样死的。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以前在中天的那个灵冲了,他是另外一个人。

爱情、鲜血、命运、死亡,将他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没有之前那么嬉笑怒骂,没有之前那样浑浑噩噩,甚至没有之前那么讨人喜欢了。

但此刻的他,锋芒毕露,没有任何人,任何事物能够阻挡他。

他的心里像是下了一个决定,那决定很沉重,重到能压垮整个中天。可他却能一个人扛在肩上,他不是,从来就不是中天的那个灵冲。此刻的他,只是撕掉了伪装,扒下了面具,赤裸裸的面对天地的灵冲。

“没错没什么好怕的我们人这么多”一个仙将跟着明皓喊道:“此人同那妖怪在中天作乱,罪不可赦今日我彭修在此有言,谁先斩下他的脑袋,就可直升上九天,享双倍玉仙散俸禄”

原本有些迟疑的仙兵仙将,被他这一句话调动了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向着灵冲冲去:“杀了他”

无论你是什么,仙也好,妖也好,只要利诱足够,总有人前赴后继。

九尾狐为了活命,出卖妖主;仙人为了延缓脱相,不分是非。

“锵”彭修率先冲了上来,灵冲横剑,剑刃相撞,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剑鸣。

灵冲左手又运出半把断刃,正是流月剑的残躯。他转手将剑柄冲着彭修的面门就是重重一击,毫不留情。

彭修吃痛后退,待他定下脚步,却发现眼前的灵冲已经不见了。他恍惚一转头,就看见灵冲已经在他身后,嘴角微微一勾,手上的剑刃斩了下来。

下一刻,灵冲已经踩到了明皓面前,明皓吓得浑身颤抖,不由得开口讨饶:“灵冲,是我啊是明皓啊我们不是好友吗”

可回答他的,仅仅是斩下的一剑。

冰冷的剑刃告诉他了灵冲的答案此刻的你在我眼里,与他人毫无分别。

阵法是我站在你的身后,为你的冲锋陷阵平添色彩,铺垫你的英雄姿态,我是你的后背,为你守护。

剑法是此刻的我,要保护你,挡在你的面前,为你杀尽天下,以血铺就一条回家的路。

从来没人知道,灵冲是剑阵双修的。他对这些虚名,对天下,根本就不费心思。以前他从来没想过要用剑,因为在他的身前,总是有人保护他。

北佑也好,执夜也好,魏衍也好,甚至凫天,甚至归澈。

可此刻,他知道,自己才是最后的那个,要去保护别人的人。保护他所爱的,所看重的东西。他力有不逮,有做不到的,也有必须要去做的。

也许他的剑法并没有北佑那么精妙,那么斩天开地。但藏了多年,却不代表这是钝了的一把剑。

剑刃依旧锋利,一剑斩出,带起的是仙力卓卓,是妖法煌煌。莹白的光混杂着无限绽放的妖火,将仙牢的平台衬的恢弘,如同旭日初升的景致。

杀戮是一场戛然而止的乐章,没有前奏,急促而起,恢弘而上,唱响到最高峰,再轰然崩裂。

漫天猩血,像是一团团开到极致的凫天花,妖冶别致,各不相同,却又带着同样的嗟叹和惋惜。

喊叫、嘶吼、求饶声繁促的响起,却入不了他的耳。

惨状、尸首、扭曲的面庞滑过,却入不了他的眼。

不知道有没有风,但恐惧却快速的侵入了每一个人的心里。他们眼前的灵冲像是杀神,浴血,不知,无畏。

灵冲杀到中天的尽头,谁也不知道,他脚下踩着的红色,是火,还是血。

他回头冲魏衍伸出了手,一头白发迎风飘扬,白皙的皮肤上点着红,却衬的他的笑容更加干净:“阿衍,我们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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