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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的环境在趋于好转,内部的土客之争伴随着陈凯的许诺和明军的连战连胜也逐渐缓和,陈凯回返潮州府城的时候,旧日的车水马龙开始渐渐恢复,但是本地人与外乡人之间那份怀疑的目光却并非一朝一夕所能够消弭掉的。
“总制,下官以为,各县的屯田规划良好,确实是有针对性的在解决王师军粮紧张的问题”
王江被陈凯派出去检查各县屯田事宜,这段时间也给陈凯送来了不少的相关意见和建议。比起别的知府,陈凯还有全权负责粤东军政事务的权利。对于陈凯这等人而言,权利同时也是责任,所以他直到今日也没有像其他官吏那般坐堂问案,反倒是奔忙于战事之间。
如今陈凯回来了,王江也对此进行了必要的汇总和详细报告。总的而言,叶翼云主持的分地屯田很是不错,这一点陈凯是要向郑成功提及的。如果说还有待提升的地方,那么就是如何将附加值提上去,更好的“实现人民群众对美好幸福生活的追求”。
“以下官之见,可以适当的调整屯田。举个例子,我们可以兴建鱼塘,种桑养蚕,以蚕沙、蚕蛹喂鱼,而鱼塘的塘泥则可以作为种田、种桑的肥料”
王江细细的描述着,陈凯的脑海里开始浮现画面。很快的,画面消失,一个名为循环农业的词汇开始浮现脑海,看向王江的目光也开始有所不同。直到,王江在把这些说完之后,突然来了一句“有些地方的百姓这些就做的很好,但是分地屯田的地方却根本看不到”的话来,他才发现好像应该承受他惊讶目光的不是王江,而是这个时代。注
“恕下官直言,潮州本地百姓很有些愿意做的,因为地本就是他们自家的。但是分地屯田的百姓却不根本不愿意去做”
“嗯,本官知道,他们还在等着返回广州老家呢。”
这是个大问题,明明可以更好的提升农业生产的产量,奈何由于人心和行政的因素干扰,使得原本可以提升的产能却因为百姓不愿去做而无法实现。
“桑树种植,是需要很长时间的。下官倒是有一个办法,或可以有利于生产。”
“哦”
王江提及的确实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但是他并没有真正的解决方案。但是说到这里,显然是已经有了成算,甚至早前提到的那些,很可能也只是他的铺垫罢了。
眼见着陈凯兴致浓浓,王江也没有半分拿着的味道,干脆直言不讳道:“潮州各地,水稻种植非常普遍。以下官之见,不如在水稻的稻田里养鱼”
注:明朝中后期,桑基鱼塘就已经出现了。最早的应该是在广州,源于生丝的畅销以及当地盛行的养蚕业和养鱼业的结合。很多人一旦提及古代,就觉得是极其落后的,但是宋明的中国实则在很多方面还是处于领先地位的,尤其是农业,真正开始被全面超越的时代还是在我大清的煌煌盛世。
第九十六章 永历六年的夏中
和桑基鱼塘一样,稻田养鱼在中国古代也不是什么新鲜事。田间的虫害、杂草和脱落的米粒皆可成为鱼食,鱼粪则直接给稻田施肥,鱼的游动则可以促进肥料分解。相比单纯种植水稻,同时养鱼的稻田产量起码是要高出一成的,而养出来的鱼也会有一种特殊的稻香。
如果说桑基鱼塘是三种农业生产互相裨益的话,那么稻田养鱼就是种植水稻和养鱼互相实现优化。而人要做的无非就是和养鱼一样,只是将水稻田同时担负起了鱼塘的作用。
“此法甚佳”
听到此处,陈凯亦是不由得为先人的智慧拊掌而赞,旋即转而向王江问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确实有些需要注意的,下官以为若是普及,可以先做试点,再行推广,以免遭致民怨。”
这是好事,但好事也要讲究方式方法。陈凯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当即与王江详细了解起了稻田养鱼的一些注意事项,并且表示由王江专门写就一份条陈上来。
从杭州回返的路上,陈凯与王江在这方面的交流不多,主要还是在于其人本为鲁监国的官员,他贸贸然的将其从杭州城里救出来,不安是不可避免的,所以也没必要急于一时。今日一谈,倒显得此人并非是什么农业专家,但是对于农业的很多东西却有着比较详细的了解和领悟。至于其他方面的才能,还有待发掘,但是一句赚了却还是在心中暗暗称道的。
畅谈了好半天,到了饭点儿,陈凯干脆拉着王江一起用饭。吃着饭,陈凯猛的想起一事,干脆直接向王江问道:“长叔,你以为此物若是鼓励种植,如何”
陈凯所指的,乃是一块红薯。王江看了看红薯,未多思索,便对陈凯回道:“此物,亩产不逊水稻。想当年徐文定公也曾上疏朝廷,请以政令的方式在全国推广,以缓解北地的粮荒,但是未能成行”
徐文定公是王江对徐光启的敬称,源于徐光启的谥号文定。由于曾樱去世前曾拿他与孙承宗、徐光启二人对比,陈凯倒是对这个谥号并不陌生,但是徐光启曾经干过这么“穿越者”的事情,却还是把他吓了一跳。
个中厉害关系,王江一个生员而已,对此也不甚了了。陈凯未有多问,寻思着日后找些在崇祯朝的朝堂上做过官的人物再行扫听,便把当年为何没有实现的疑问放在了一边,转而向王江咨询起了推广种植红薯的利弊。
“这事情,下官还需要时间调查清楚才能给陈道台答复。”
浙江那边,红薯种植不多,究其原因,还是在于浙江并非福建和广东这样先期引进的省份,也不是像上海那般有徐光启带头推广。王江并非农业专家,所以还需要时间,这一点,陈凯表示了认同。
“公事上,你称我为陈道台,我也用官称称呼长叔。这私下里,便无需如此,你称呼我竟成或是近南,我称呼你长叔,就很好。”
借着纠正称呼对王江进行了拉拢,王江也没有如何扭捏,便应了下来。一顿饭很快就吃过了,陈凯很是开心。吃过饭,王江便循着陈凯的思路去研究红薯去了,而陈凯在批复着文件的同时,很快便有一个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的人巴巴的跑来求见。
“不见”
来的是原军器局下属军服制造工坊的主事蔡诚,关于这个老鼠须子的贪腐一案,自案发开始,此后两个多月的时间便已经调查清楚了。这个家伙大手笔没有,也就敢占占小便宜,老鼠须子侵吞的数额确实不大,放在这个时代大概也就是寻常贪官的一个零花钱都未必有,但是这个苗头必须压下去,郑成功罚了老鼠须子一笔银子,拉下去鞭笞了一顿,便罢免了职务,赶回了南澳岛。
规规矩矩的闭门思过了几个月,眼见着陈凯在潮州地位不断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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