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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横、嘲弄哪怕是个稚儿也听得出来。但是听在尚可喜的耳中,却猛然间意识到其实就明军水师控制珠江口一事上,他一直以来确实显得浅显了,更多的还是关注于沿途各府县的防御以及海贸的阻断,却忽略掉了一旦清军势弱,明军就可以凭借着珠江三角洲交错纵横的水网出现在任何一个地方。

仔细回想起来,从即将兵败开始,尚可喜规划了逃亡的路线,既确保了安全,也兼顾了速度,这才使得他们能够迅速的返回这广州的周边地区。但是,即将回到广州,就势必要渡过珠江水系。河南岛那里已经被明军控制了,而再下游则因为河道过宽而难以架设浮桥,如此一来,最佳的渡河地点自然就是在这佛山了从这里渡河不仅仅可以快速返回广州,还可以得到必要的物资补给,顺带着将佛山的铁匠都带回广州或是直接杀死,以免资敌,可谓是一举多得。

如今看来,这些陈凯显然是早已预见到了,并且凭借着水运的便捷快速的将足以拦截他的部队机动到了此处,以逸待劳

大队的明军迈着整齐的步伐涌出佛山,如同是张开双臂一般拢向这些浮桥。鲜明的衣甲、饱满的精神、高昂的士气,尤其是看向他和他麾下的这些如丧家之犬,好容易才从坚壁清野的香山、顺德二县逃回来的乞丐们时,更是如同在看着一地会走路的银子的似的,赤裸裸的没有半点儿遮掩。

千算万算,最后却还是落到了陈凯编织的罗网之中。说到底,还是在于双方的实力差距过大。但是,若非没有早前几年的准备,以及贯彻数载的方略、政策,再赶上李定国席卷粤西这一千载难逢的良机,努力加上机遇,此时此刻,已是天时、地理、人和,三者俱在,用那些红毛鬼的话说就是胜利女神已经对陈凯露出了笑容。

“好,好,好,陈凯,真是有你的啊。本王确实是败了,败在你的手里,本王心服口服。但你须记得,朝廷还有十几万的八旗军,上百万的绿营,你今天一时得势,却也未必能笑到最后,无非是比本王晚走些时日罢了”

“那是我的事情,就不劳阁下操心了。至于鞑子想要弄死我,也得他们长得一副好牙口才行。”

明军迅速展开,以着极快的速度便将浮桥这一侧的清军为了一个水泄不通。处心积虑的在此设伏,明军一旦亮相便断没有再给清军突围的可能。

冷笑着注视着眼前这个多年的敌手,饶是他凭借着对于历史的了解以及郑氏集团的强大实力,几年下来也只是把尚可喜逼得局限于广东陆上,再进一步都是难以成行的了。但是,李定国的新会之战却是最好的契机,积累多时,到了这一刻倾其全力,此刻正是该当收获之际。

“压上去,除了尚可喜以外,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明军如万钧之势压向那些半渡之中的清军。遭遇半渡而击,这是兵法上极端险恶的境地,本就处于严重劣势的清军当即便陷入到了进退失据的死地之中。

明军在北面集结了四个镇的战兵,在南线则只有一千余人的骑兵,两厢观察,大批已经越过了浮桥的清军便忙不迭的向浮桥上跑去,试图自此逃过对岸,而那些本就在桥上则有的想要过桥,从明军的夹缝或是未有控制到的河滩逃出生天,有的要与明军决一死战,还有的则要转身逃回,更有不少干脆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已然失去了判断的能力,只是这么一群各怀鬼胎的清军挤在那几座狭窄的浮桥之上,没等明军大开杀戒,已然是乱成一团。

到了这个时候,什么平南王爷、什么固山额真,都没有自己的小命儿来得重要。清军在桥上你争我抢,都想着按照各自的办法活下去或是去死,推推嚷嚷的,不断有清军掉落潭洲水道,在湍急的水流中掀起了一个又一个的水花。

明军还在步步进逼,在北岸,明军将清军逼到了河岸边,战斗顷刻间爆发,但是在明军的强大实力面前也不过是石子掷入池塘,激起了一个水花,却很快就重新归于平静。而在南岸,不断有清军策马向其他方向逃去,而明军那边则不断的分出骑兵,如同是捕猎似的,尾随着,因为他们很清楚,比起一路上有着充足草料,甚至顿顿都有粮食吃的明军战马,清军的战马已经跑不出去多远,无非是欣赏清军马力耗尽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浮桥之外,已然是这个样子了。浮桥之上,清军为了争夺活下去的机会反倒是率先在桥上打了起来。到了这个份上,什么对于满蒙八旗的敬畏之心都只是狗屁一般,藩兵们杀起八旗军比之八旗军杀起藩兵来一点儿也不见手软。

混乱,已经不是尚可喜和朱马喇所能够制止的了,甚至从一开始,尚可喜就没有打算制止这份混乱。

桥上的清军乱成一团,期间更有明军的箭矢射来,朱马喇带着一队戈什哈向南岸跑去,倒是尚可喜却还在桥中间,在一众亲信藩兵的护卫下镇定自若的卸去身上的甲胄、武器。紧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位权势熏天的平南王爷竟然无需旁人推嚷,自己就跳进了潭洲水道的湍流之中,直看得不少准备生擒此獠以作大功的明军一个瞠目结舌。

这样的选择,是让但凡一个正常人都难以想象得到的,但是尚可喜不光是做了,而且在跳入水中之后,很快就重新蹿了出来,像模像样的望着下游的方向游动了起来。

“差点儿忘了,这厮当年在东江镇时也是水师名将,技能栏里面还有游泳这项的。”

始终盯紧了尚可喜的动向,亲眼见着其人卸下衣甲跳入水中,陈凯当即便是一个哭笑不得合着刚才的狠话只是用来麻痹于他的,这位平南王爷本着绝不轻易放弃自身性命的原则早已想好了脱身的办法。而此时,似乎受到了临危不乱的王爷的提醒,桥上不少老藩兵似乎也想起了他们当年是干过水师的事情,一个个的有样学样的卸掉衣甲,跳入水中,扑腾着水花的向着下游游去。

如此一来,可是把那些满蒙八旗给气坏了蒙古人一辈子就洗三次澡,是天生的旱鸭子;至于满洲八旗,在辽东时后金为了遏制东江军的渗透就已经玩出了禁海的手段,游泳或许有极少数的是会一些的,但是放在这么多的满洲八旗里面,却不过是凤毛麟角罢了。

只不过,明军的步步进逼,长枪闪耀的锋芒,以及不断射来的箭矢,不光是什么哪个旗的旱鸭子,只要是想活命的便多有直接往水里跳的。甚至更有不少连衣甲都没有卸去,跳下去了再不见有扑腾上来。

“真他妈浪费”

一口粘痰吐在地上,陈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在那里冷冷笑着。紧接着,陈凯唤来了传令兵,吩咐了两句,只见传令兵领命而去,陈凯便继续欣赏着这场花样跳水大赛,同时暗暗地为那些掉进水里面的衣甲、武器心疼。

南岸,明军的围猎还在进行当中,李建捷和王起俸似乎也玩上瘾了,并没有彻底把口子收拢了,任由清军骑上战马逃窜,然后跟在后面,看着战马脱力倒地,将清军重重的摔在地上,摔一个骨断筋折。而在北岸,明军已经杀光了岸上那些试图抵抗的清军溃兵,抵近到了浮桥的口子上,陈凯想了想,随后只是点点头,便有明军的刀斧手上前,直接砍断了浮桥的绳索,帮助那些犹豫不决,以及没能来得及逃到南岸的清军学习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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