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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而是一面面八旗军的旗帜
原来,四月十七,卢明臣突袭桃源县城得手,早前八旗军主力北返,同时清廷派来接手防线的宁南靖寇大将军陈泰便得到了消息。这支八旗军在规模上难以与尼堪、屯齐率领的那一支相比,但却也有两个固山额真外加上一个叫做苏克萨哈的巴牙喇纛章京统领。接到战报,陈泰当时已经染病不能动身,便由那苏克萨哈统领一部分八旗军南下增援常德府。
苏克萨哈是在五月初十抵达常德的,这时候卢明臣还在桃源县城那边沉浸于龟兔赛跑的剧情中不能自拔。等到卢明臣玩腻了,水师再度出征,探知消息的苏克萨哈便连忙带着所部八旗军在城外设伏,恰好打了卢明臣一个措手不及。
战斗突然爆发,在这五月下旬的夜里,双方举火而战,尤其是明军那边更有战舰的存在,将此间照得是一个灯火通明。双方在码头拼死恶战,一时间也很难分出个胜负手来。很快的,清军那边也出动了些小船,火攻的战术在木制战舰时代是最寻常不过的,战斗当即就从码头蔓延到了沅江之上。
火烧、刀砍、炮击、枪刺,战斗以着最激烈的场面展开。然而,由于明军不知道到底有多少清军设伏,倒是清军更清楚些明军的规模,双方处于情报的不对等状态,明军遇伏,更显慌乱几分。
为了激励士气,作为偏师主帅的卢明臣当即便站了出来,将自身置于最显眼的所在。眼见着主帅如斯,明军的士气陡然为之一振,针对清军的反击更加猛烈了起来。
战斗还在持续着,时间也一点点的推移着,开始时已是夜,距离天亮越来越近,战斗却依旧没有一个休止,好似双方要攻杀到那天光放亮。这样的战斗,一直持续到了一根利箭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射向卢明臣,才总算是有了一声完结的哨音。
第三十七章 各方五
永历九年五月二十三,分别由卢明臣和苏克萨哈统领的明清两军于常德府城外激战一夜,最终以明军水师全军覆没,主帅卢明臣中箭落水身亡告终。而那苏克萨哈,历史上凭此一战成名,再加上当年在多尔衮一案中向顺治递上的投名状,此后的岁月里官途坦荡,最终成为了康熙初年四大辅政大臣中唯一一个非两黄旗出身的人物。
苏克萨哈的坦途如今还是未来,倒是明军这边,在得知了卢明臣战败身亡的消息后,刘文秀立刻率领大军撤回了辰州府。
这是应有之义,因为明军此战凭籍的一大优势就是清军的洞庭湖水师远逊于明军,如今水师尽没,优势不复存在,再加上卢明臣这样的大帅阵亡,军中士气低落,已经没有了继续发动进攻的必要和可行性。
“先是龟兔赛跑,然后又是虎头蛇尾,刘文秀不是去打仗的,是特么去常德开动物园的”
李定国启程前夕,收到的那份来自云贵的密函就是讲述刘文秀兵败常德的。李定国本就是大西军的四大王子之一,就算是与孙可望分道扬镳,但也并非是与那个曾经的大西军集团决裂。在孙可望的班底内部,在大西军集团内部,李定国依旧有着大量的支持者、盟友乃至是愿意在他这边下注的赌徒,这使得李定国对于云贵的情况会有着更好的了解。
同样的道理,孙可望在李定国这边也一定有不少类似的人物存在。想到此事,陈凯猛地回忆起了一桩旧事,便是当年李定国兵败肇庆,先是回了柳州休整,然后出兵进攻桂林不克,这些都是发生在广西的事情。然而,就在李定国刚刚再度回师柳州之际,却迎来了冯双礼的大军。在这个没有无线电的时代,冯双礼,乃至是冯双礼背后的孙可望如此清楚李定国的动向,若说李定国军中没有孙可望的人,那就奇怪了。
双方本出一家,已经算不得是互有渗透了,而是你中有我、我总有你的关系。如今,李定国西去,孙可望肯定会得到消息,倒是大军一走,广东地面儿上孙可望的耳目就会少了很多。
奈何,在陈凯眼里,现阶段他的主要对手从来不是那个远在贵州的秦王殿下。永历皇帝的旗帜身份确实很重要,因为他如今西南、夔东、郑氏集团等各路明军所尊的共主,这是在南明以来从未有过的优越地位。
不过,之于安龙,他是鞭长莫及,既然交给了李定国,那么就要相信李定国的能力。相较之下,他当前最大敌人却是南赣的宜永贵,以及宜永贵背后的洪承畴。至于其他人,暂且交给李定国、郑成功这对南明双璧就好了。
“抚军,抚南王有此一败,不是那姓卢的先锋冒进导致的吗”
陈凯从来没有想过走在马路上就能捡到一个军事奇才之类的好事情,更没有痴心妄想过当初在潮州的山林里捡到他的林家兄弟能是那等不世出的奇才。他对于林德忠的看重,更多的还是在于忠诚二字,有这一点就足够了。至于才干,不是个废物已是大幸,寻常武将的资质,需要的无非是多历练、多增长经验,他再多折腾些新的战法、武器,总能碾压别的庸才。
此间,林德忠开口问及,陈凯却是摇了摇头,耐心细致的与其解释道:“身为主帅,就要为全军负责,在出兵之前就要把一切变数都计算在内。孙武子曾说过,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而况于无算乎”
“大军水陆并进,正值河水上涨,水流加速的时期。那位抚南王做了什么,水陆两军同时出发,齐头并进,这根本就是做不到的嘛。既然做不到,要不陆师先行出发,水师随后,确保那突然袭击的效果和大军兵力的两全;要不干脆在出发前给卢明臣的水师增兵,让其拥有自行夺占常德府城的实力,否则干脆老老实实的走到常德,以堂堂之阵去与鞑子决战,少玩这些花活儿。”
跟着陈凯的思路,林德忠就着那份还是李定国在衡阳之战前后绘制的湖广地图细细看来,很快就弄明白了陈凯的想法所系。而此时,陈凯的话也没有彻底说罢,反倒是继续揭刘文秀的老底儿,反正这大帐里也就是林德忠等几个亲信将领在。
“当年的保宁之战,那位抚南王就是这个毛病,一股脑的把军队围上去,计划很是气势恢宏,要把鞑子全歼在四川,为日后杀入陕西扫清道路。可问题在于,他麾下的部队本就有着良莠不齐的问题,这一点若是碰上对手不敢拼命,或者是一介庸才,完全看不出来也就罢了。问题是他对上的还是吴三桂那厮,那厮虽说是人品呵呵呵,但打仗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结果被人家发现了破绽,一战回到入川前。”
志大才疏,这四个字陈凯没有说出口,但是在场的众将却是听得分明。此间是抚标的大营,这些战将除了林德忠以及一个他最早的护卫以外,全都是广州义勇出身,清一色的死忠,陈凯在此自然也不需要忌讳些什么,无非是借着这场战事来给他们涨涨见识,用刘文秀的失败经验来提升他们的军事决策能力,亦是一种培养。
至于,刘文秀之所以在天柱山大营一拖就是一年多的原因,陈凯很清楚,但却没有必要与这些将帅讲明白了。说到底,还是唯恐怕他们教坏了。毕竟,虽说是军事乃是政治的延伸,但是军人还是纯粹点儿比较好。
“抚军是担心抚南王一败,鞑子就会腾出手来,与咱们作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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