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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与不是之间。”
石峰、王烈二人目瞪口呆地想了半天,大概是不解朱祁铭的语意,但隐隐意识到了方才各自的认定既对又不对吧,当即释怀,舒口气,互相瞟了一眼对方。
“殿下,今日天晴,不如去外面走动走动。”石峰笑道。
“是呀,殿下,雪地里肯定有傻狍子觅食。”王烈赶紧附和道。
朱祁铭摇摇头,“不是有肉吃了么为何还在惦记狍子本王不去”凝目想了想,续道:“本王闲暇时要读书,可腾出一时半会的功夫教你们读书识字。”
石峰、王烈二人的游兴被扫,颇为沮丧,但有便宜书可读,二人岂有不乐意之理当即齐齐点了头。
从此之后,朱祁铭除了习武、练兵,就是关在营房里读书,并教石峰、王烈二人识字,日子过得十分平静,连新年的正旦也在平静中悄悄溜走。
直到大地上浮起些许的暖意,每逢正午时分开始微微消融时,朱祁铭的心念才重新回到了北境的战事上。
可是,首先传入朱祁铭耳中的并非鞑贼入寇的消息,而是皇上身边的近侍禁卫带来的皇上口谕,皇上说,征讨思任发的大军已然成行,留守北境的亲卫军、越府护卫军可战则战,不可战则择日回京。
很显然,皇上已经看淡了重创也先越境重装骑兵的意义,这令朱祁铭深感忧虑。大明的军事布局与其本应朝向的方向出现了明显的悖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但他这个亲王却无力改变什么,只能在焦虑中择定回京的日期。
这天,矮丘下传来急骤的马蹄声,朱祁铭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匆匆出了门,跑下简易石阶,就见三骑人马疾驰而来,尚未降下马速就高声禀道:“殿下,鞑贼从独石堡那边大举入寇,人数应在一千人上下,大多为重装骑兵。”
商怀英、唐戟蒋乙、赵岗闻讯后赶到朱祁铭身边,商怀英叹道:“可惜,皇上已有口谕,此战也只是保境安民而已”
想到那数十个村庄,朱祁铭咬咬牙,扭头看向商怀英。
“请殿下拿主意。”商怀英道。
朱祁铭猛然转向唐戟、蒋乙、赵岗三人,“赶快集合队伍,人披厚甲,马则免甲,全速截住鞑贼”
第一百四十四章 血战大荒
马蹄翻飞,顺着铺满枯草的冰面,骑队快速跨过龙门川,沿坡道疾驰。
“殿下,鞑贼走的是大峡谷,马速极快,咱们得操近路方能截住他们。”商怀英换了一身戎装,挎一张弓一柄刀,两样兵器,与平日相比,添了份英武之气。
朱祁铭仍着银色的盔甲,盔甲迎着朝阳,连同目中的异彩一道熠熠生辉,头上那缕红缨迎风飘拂,艳过天边的彩霞。他对商怀英的话不置可否,而是扭头看向身旁的蒋乙、赵岗,“快骑全归队了么”
“原定于十日后启程回京,所以还有半数人未归队。”
听见蒋乙的回答,朱祁铭冲商怀英一笑,“竟在最后一刻迎来了鞑贼”旋即策马加速,单骑冲出人丛,跨过栈道,驰入峡谷中。
众人齐齐举目望去,只见天边一抹艳丽,谷中一簇殷红,四周一片浅绿,一个少年跨着一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浑身被银光所笼罩,只需一道背影,就如同移动的画影,瞬间幻化了晨阳浅照的峡谷。
于是,一张张脸上淡去了凝重,目光被赤霞点亮,但闻蹄声转骤,兴奋的情绪传递开来,仿佛前方迎接他们的并非血腥的战场,而是一方迷人的风景。
原野上处处泛绿,只有山丘的背阴处还散布着残雪,而在终日难见阳光的峡谷两侧,两道雪龙蜿蜒延展开去,经微风吹拂,把丝丝寒意撒向一个个疾驰如飞的骑者。
马不停蹄,越过一个个峡谷,偶有岔路与平野在眼前一闪而过。终于,在离一道缓坡里许的地方,千余人马缓缓停下。
峭壁锁住了阳光,凛冽的寒风迎面袭来,有人顿时打起了寒噤,一路上的兴奋劲渐渐散去,许多未经战事的士兵心头泛起些许的紧张感。
朱祁铭留下商怀英督军,带着唐戟、蒋乙、赵岗,叫上百名护卫,徐徐策马,顺着缓坡登上山顶,透过松树林的缝隙望去,前方就是大峡谷。
峡谷谷底平坦,宽约两里。在此设伏倒是一个不错的想法,但峡谷东西两侧都是悬崖峭壁,唯有此处缓坡可供人走到,不利于兵力展开,设伏与截击都不可取。可是,再往南就是数十里长的开阔地带,正对着四个村落。
唐戟举目望日,双眼微眯,“殿下,快进午初时分了,料鞑贼已到离此不远的地方,可是,在下看清了周遭的情形,咱们不宜在此开战呀。”
朱祁铭略一凝思,随即扭头看向南方,“再往南六十里,便是村落密布之地。”
“殿下,鞑贼沿途肯定不会歇息,必将一路奔向村落附近劫掠,不如待鞑贼劫掠得手松懈时,对其突袭。”赵岗话一说完,就有悔意,撇嘴叹道:“在下怎能有如此荒唐的想法殿下只当在下未说。”
朱祁铭十分清楚,沿峡谷南北百余里内并无理想的战场,而赵岗的主意无疑是选择了最佳时机、最佳地点,可大大提高取胜的几率而降低己方的伤亡,但放任鞑贼入村,其后果必是生灵涂炭,这番代价,并非以保境安民为己任的军队所能承受
所以,无需赵岗自己打
脸,朱祁铭自会将他的主意当作耳旁风。
突然,蹄声隐隐传来,朱祁铭赶紧下了马,吩咐护卫悉数返回坡下,并带走他与唐戟、蒋乙、赵岗的坐骑。
四人在林中刚刚隐伏下来,就闻蹄声愈来愈骤,一队人马从自北边现出身来,片刻后,当所有的鞑贼全都出现在四人眼皮底下时,一眼望去,谷底已是黑压压的一片。
鞑贼的马速并不快,但阵容严整,透着沉沉的杀气,一看就知是一支训练有素、久经沙场的骑兵。粗略点点人数,朱祁铭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一旁的唐戟低声道:“殿下,鞑贼人数当在一千二百人上下,五成重装骑兵,相当的棘手”
在力量对比上原本期待的己方人数优势已荡然无存,不利的地形又封死了施展奇策异谋的空间,取胜的把握趋于渺茫,朱祁铭不得不为身后一千二百余人的生死着想。自己的手下大多未经战事历练,经历过战事的人打得顺风顺水,未经恶战考验,要与一帮人数与己方相当且显然是身经百战的鞑贼对垒,个中风险太大
而且,麓川之役大事已定,此战无助于改变国策的走向。或许,此战唯一的意义就在于用勇士的鲜血唤醒沉睡的人们,一扫庙堂上的萎靡之风。
朱祁铭不禁变得犹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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